夷陵嗲祖

珍惜每一份喜欢
你来这世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忘羡】厌厌良人(二)


·原著向abo生子,随时准备弃坑逃跑


·既然磨改就改彻底一些,穷奇道截杀失败,师姐姐夫存活


·重度ooc预警!


·感谢看文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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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不知处看起来和十几年前一个模样,流水淙淙,风泉叮咚。魏无羡用手指慢慢卷着静室门口的丝绦,听着有弟子路过静室门口的窃窃之声,不必听也知道,大概是在谈论自己。想一想蓝忘机这些天几乎是纵容地看着自己撒泼打滚,险些将姑苏掀了个底朝天,魏无羡不由得轻笑出了声,听身后仍传来厚重的铮鸣之声,他故意抬高了声音,扬声道:“景不变,人却变了个模样,果真是时移势易,时过境迁啊!”

        屋内的回声送来弦戛然而止的声响,魏无羡笑着偏了偏头,看蓝忘机停下了手上的曲子,缓步来了自己身侧。蓝忘机不知有没有听出那几个字里魏无羡的挖苦之意,只是依旧面色淡然地看向他,虽是变了张面庞,却是不改笑吟吟的模样,他垂下了眼睑,轻声道:“屋里有酒。”


        魏无羡抿着唇笑,眼眸在天光下闪闪发光。

        眼睁睁看着蓝忘机叩开了静室的地板,这两天已经饱受了冲击的魏无羡难得没有再发出夸张的感慨,他有节奏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看着蓝忘机揭开酒坛口的微微泛黄的泥封,醇香霎时飘散了出来。魏无羡酒龄深厚,自然能闻得出这是陈年的美酒,他眼睛亮了亮,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酒!”

       蓝忘机拿了小盏,澄澈的酒液落在瓷杯中闪闪发光,魏无羡接过便是一饮而尽,喉结在滑下的酒渍中上下滚动,他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托了腮,笑眯眯地望向蓝忘机,挑眉道:“蓝二公子往屋内藏了这么多酒,这是为了什么?”

       蓝忘机不答,只重新给他满上了酒,粼粼水光中,魏无羡见蓝忘机那双澄澈的浅色双眸,忽然明白了自己是问出了什么样一个问题。他讪讪地闭了口,将杯中酒一口饮下,手指却在桌下不自然地绞紧了衣摆。


      几次杯盏的碰撞声后,蓝忘机忽地先在一片沉寂中开了口,他敛下眸子,在几前正襟危坐,体态崩得严肃,开口声音却是极轻的:“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这是两人间几天来第一次这样正正经经地坐在这里谈话,昨晚在外间榻上的撒泼打滚似乎都成了幻影,魏无羡也懒得再去掩饰什么身份,自己这样站在这里,蓝忘机哪怕是看不见了,听不着了,只靠轻轻一嗅,自己便会被狼狈地打回原型。疯疯癫癫是做给外人看的,蓝忘机这里,自是没有必要。

        他搁下酒盏,认真地思考了很久,当真严肃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天地良心,他被蓝忘机捏住手腕时仍旧是满身的大蒜气息,纵使他蓝忘机再天赋奇才,也难在这种气味里辨别出那丝微乎其微的莲香出来,闻不到信香,魏无羡只能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问道:“因为我唤出了温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无羡听见蓝忘机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才冷声答道:“不是,自己想。”

        魏无羡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放到后面再去慢慢思索,他摸了摸下巴,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温宁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蓝忘机停了片刻,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下意识做出了啜饮的动作后,才记起自己方才只给魏无羡倒上了酒,自己这杯里还是空空。重新搁下茶杯后,蓝忘机低叹了口气,平缓道:“当年……穷奇道后,他们说受你所托,求上蓝家。我便在吴中附近购下一处宅子,将他们安置其中。”

        魏无羡点点头:“吴中离大梵山那样近,难怪我一吹笛子,来的竟是温宁。”


        此话接完,室内又是一片沉寂,似乎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了辛辣的酒水只见,好一会,才听见几声些微的摩擦声,魏无羡手中不自觉地把玩着那个空了的杯盏,端得一派轻松气氛,却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很轻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


       其实这个问题早已有了答案,那日在大梵山,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一声呼喊而消弭,最后跟了江澄走的,竟是蓝瞻月。离开前少年曾来找蓝忘机低声说了什么,话语间眼眸曾多次睨向自己。可惜魏无羡那时完全乱了方寸,离蓝忘机又有些远了,只见他二人唇瓣一开一合,却是听不见说了什么。少年的眼神他却是看得清楚,蓝瞻月到底不相信自己舅舅的话,投向他的目光里,充斥的只有平淡与些微的同情。

        能跟着江澄离开的蓝氏少年,十三四的年纪,那便是魏无羡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魏无羡怎可能不感到熟悉。即使身份已经呼之欲出,魏无羡依旧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弦,一错不错地盯着蓝忘机,生怕从他口中听到别的答案溜了出来。

        蓝忘机也在望他,眼眸中似乎有星子在闪耀,他声音笃定道:“是阿璟。”

        

        仿佛在刑场被无罪释放的犯人,魏无羡霎时放松了全身的力气,他整个人宛如绷了三天三夜的弓,骤然松开,反而感到了一丝疲惫,但魏无羡还是兴致很高的模样,他小声念叨道:“阿璟……”

        魏无羡道:“……蓝璟,蓝瞻月。”

        魏无羡顿一顿,抬头笑道:“蓝湛,这真是个好名字啊。”

        他细细闻来,蓝忘机的周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嗅出点很淡很淡的木香味道,像一块雕刻了百年的上好沉香,这名贵的木头正一错不错地望着魏无羡,轻声道:“嗯。”




         魏无羡第一次闻见蓝忘机身上那香气时,还是十余年前的玄武洞底。彼时两人刚刚斩杀完了玄武,满身的血腥气息,像两个无家可归的落魄乞儿,一身破烂地靠在石壁上喘息。

        魏无羡昏昏沉沉间,只觉得身上热得快要烧了起来,他嘟嘟囔囔地在坚硬的石壁上蹭了蹭,又滚到了地上的草堆之间,他向着蓝忘机的方向挪了几寸,软着声音道:“蓝湛,蓝湛,你给我枕枕嘛。”

        蓝忘机缄默不语,魏无羡本也没报什么期望,随口说上一说,见那一侧没了回音,便也是稀里糊涂地皱了皱眉头,有些迷迷糊糊地便模糊了意识。在恍惚间,他似乎感到有人轻轻将他的头搁在了一处冰凉而柔软的地方,火燎似的痛苦便立时下降了许多。他哼哼唧唧地侧了半个身子,鼻尖陷入一片柔软的纯白之中,好像扎进了一朵棉花做的云彩之中。

        魏无羡本觉得云朵的味道是香甜,可扑面而来的,却是淡淡的木香,像是在云深不知处的后山随意枕上一棵新生挺拔的树木,混着清苦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上了整个身体。枕得久了,那木香像是清新的雪松气息,拂开湿润的泥土,一点点舒展开蓬勃生机,有着少年般的青涩与美好。

        他嘟嘟囔囔地在那朵云彩上吸了一大口,低声道:“……好热……疼……”

        那种清新的木香离他近了些,先是一直微凉的手拂上他的额头,伴随着一声低低地叹息,魏无羡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朦朦胧胧问道:“哪里疼?”

        “……哪里都疼……”魏无羡顺着本能,将自己肿胀的后颈在滑腻的布料上蹭了蹭,他下意识地唤了一个名字出来,“蓝湛,你给我揉揉……”

        蓝忘机不语,手却是一寸寸抚摸上了魏无羡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慢慢揉捏了起来,魏无羡哼哼唧唧地,半梦半醒间,他太过贪恋那双冰凉修长的双手,便也忽略了自己后颈上几乎灼烧起来的疼痛,与下身沁出的点点炙热。他抓住了蓝忘机的衣摆,声音轻得宛如新叶上的露珠,飘飘零零的:“蓝湛,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蓝忘机的手顿了顿,直到魏无羡有些难受地哼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似的,微微用了些力气在魏无羡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蓝忘机的声音像风,淡淡地拂过了魏无羡的耳畔:“魏婴,你……你的味道,也很好。”

        我?魏无羡迷迷糊糊地想到,我身上哪里会有味道?



         大概是小时候的营养没有跟上,别的少年早已分化了的年纪,独独魏无羡一个看着身边的一群朋友嘻嘻哈哈,豪迈地放下言论道:“等我分化成乾元,一定都比你们强得多!”

        “可省省吧你,”那时还在云深不知处中听学,江澄皱着眉头咽下云深不知处格外苦涩的清心丸,被味道刺激得五官都皱缩在了一起,“如果你成了坤泽,看你找地方哭去吧。”

        “我?怎么可能?”魏无羡轻嗤了一声,他托着腮思考了片刻,忽然莫名问道,“诶,你说,蓝湛——他是乾元吗?”

       江澄对他忽如其来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只皱眉道:“又没人闻到过蓝忘机的信香,我哪里会知道?不过看他那股子气势,估计是八九不离十吧,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没什么,”魏无羡嘴上说着没什么,嘴上弯开的弧度却越来越大了些,片刻后他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若是蓝湛是个坤泽,等我成了乾元,定要将他迎娶回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澄险些将手中的瓶子砸在魏无羡脸上,他惊道:“你疯了?你娶个柔顺懂事的坤泽不好?你娶他那种类型的?不对——他是乾元,你娶什么!”

        魏无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冲江澄摆了摆手道:“你不觉得这么一个冷冰冰的美人在家里看着,逗着小古板玩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吗?可惜呀可惜,小古板是个乾元……”

        本来这个话题已经随着江澄忍无可忍砸过来的书而结束,可临了,魏无羡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道:“如果我是个坤泽,他是乾元,倒也不错。”

        


         随着蓝忘机的话说出口,魏无羡这才闻到,在木香与血腥气中,却是不知何时混入了一丝莲花的香气,一圈圈在空气中漾开涟漪。初时是不辨强弱的淡雅香气,可随着那气息在空气中一点点浓郁起来,便带了一丝甜腻和撩人出来。

        蓝忘机难得迟钝地嗅出了这些许不寻常后,顿时如同被当头雷击一般,直直地僵硬在了原地,直到魏无羡被下身渐渐扩大的濡湿感逼得闷哼出声,蓝忘机才仿佛回过神一般。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把魏无羡的头从自己膝上挪了下去,搁置回那一堆干草之上,整个人迅速地缩到了石窟的另一侧,离魏无羡隔开了大半个石窟的距离。蓝忘机的声音难得地带了丝颤抖道:“魏婴,你……要分化了?”

        这时的魏无羡才迟钝地反应了过来,原来刚刚枕在蓝忘机的膝上并非一场梦,那股淡淡地木香也并非自己杜撰而来。他也不知该先感概自己占了大便宜,还是应该给自己这乌鸦嘴一耳光,在这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带着甜腻的清新莲花香气,光明正大地昭示着,自己正在慢慢变化为一个坤泽。

        一个在修仙界中总承担着似有似无的歧视,身体机能占了大半下风的坤泽。


        眼下不仅仅是孤乾寡坤共处一室,还是一个刚刚分化,最是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坤泽。若是放在平日,玄门百家的弟子到了分化,哪一个不是精心备好了丹药和法阵,来帮助自己弟子度过最难捱的那段时间。可魏无羡这下却是倒了霉,在这阴森森湿乎乎的洞底,还在糊里糊涂地发着烧,便要被迫直面一生中最重大的选择之一。他勉力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却又因为酸软无力的胳膊而重新跌回了泥泞的地面上,莲的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明明是清新淡雅的花香,此刻却仿佛烛火在洞中哔啵,烧出一片片炙热的烈火来。

        魏无羡狼狈地沾了满身的灰尘,发烫的脸颊都在泥泞中变得脏污不堪,朦朦胧胧中,魏无羡看见石壁那侧的蓝忘机动了身形,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来扶他。他慌忙喘出一口气,嗓音沙哑得自己都无法认出。手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力气,支撑着他斜倚在了石壁上,他按住自己的后颈,怕自己在一时昏头下做出了什么让蓝忘机为难的事,慌忙道:“蓝湛!别过来……我没事。”

        蓝忘机嘴角翁动几下,本已踏出的那只足尖微微一点,便又重新缩回了角落之中。他抿了唇,眸子里按捺着不知多少翻涌的情绪,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魏无羡的身影。



      那边细细弱弱的抽气喘息之声不曾停下来过,蓝忘机眸中眨出几丝血色,终于在魏无羡痛苦不堪地将自己的头向石壁撞去时,他不顾自己腿上的伤,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魏无羡面前,拽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这行为。眼睁睁看着魏无羡因为难受,眼睛已经红成了后山上的兔子,生理性的眼泪在眼眶中微微泛起波澜,蓝忘机便不由自主地给手上用了力气。魏无羡身上没了挣扎的力气,便闷不作响地被这力气带着向他的怀中撞去,刹那间,清甜的香气扑了蓝忘机满怀,他按住魏无羡肩膀,手都在微微颤抖。

        长时间位于情//潮中的坤泽,不仅可能无法成功渡化,反而会毁了自己的底子,一辈子成为一个没有个性的废人,可这时候谁做什么都是逾矩。就在蓝忘机抓起魏无羡的手,把自己也残存不多的灵力向他输送时,被轻盈木香包裹着的魏无羡,霎时间崩断了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虽然神智几乎在痛苦中完全涣散,可潜意识却告诉他,这人是蓝忘机,是自己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魏无羡用尽了手上那点力气,晃晃悠悠地抓住了蓝忘机的衣襟,打断了蓝忘机手上的动作,他毫无威慑力地瞪了眼睛,故作凶狠的声音却因为失力微微发抖:“蓝湛,你快……标记我。”

        这声轻轻的话语像炸雷一般,蓝忘机的手霎时僵住了,甚至还按在魏无羡身上的手都成了规规矩矩,不敢再向前一步。他手背上的青筋都被拉扯得崩了出来,蓝忘机沉着微微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唤道:“魏婴!”

        “蓝湛,求你了,救救我……”魏无羡残存的意识里,知道蓝忘机是绝对不会害他的那一个,而且不知为什么,想一想被蓝忘机标记这件事,魏无羡不仅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多了几丝若有若无的期待来,他急切道:“临时标记就好……临时标记好不好?”

        蓝忘机搂着他的双臂几乎牢固成了石板,将魏无羡牢牢地圈在自己怀中,看他几乎是有些柔顺地垂着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皮肤上,遮住了那块颈后的柔软皮肤。

        看蓝忘机仍是一动不动,魏无羡愈发地焦躁了起来,全身上下都热得像火,偏偏蓝忘机那里清冽的香气像沙漠中的甘泉,吸引着他不断靠近。脑海中还有蓝忘机刚刚说的模糊词句,魏无羡脱口而出道:“你不是也说我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吗……你不喜欢吗?”

        

        蓝忘机恪守的所有重礼明理知义,拉开的所有生疏,还是没有抵过魏无羡这一句轻轻的话语,连一想冷静的头脑都仿佛再莲的气息中一寸寸糊涂起来。蓝忘机微凉的手指抚摸过那一块滚烫的皮肉,不顾魏无羡因此而微微发颤的动作,他低声道:“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咬得含混,落得极轻,可在只有两人呼吸声的洞窟里,还是传入的魏无羡的耳中,不知道为什么,在本该有的震惊前先冲击来的情绪是狂喜。魏无羡睁大了眼睛,正想颤抖着指尖抓住蓝忘机说些什么,却感觉到先前一直冷冷淡淡,不急不躁的木香在一瞬间爆发了极强的侵略性出来,像是一位冷淡君子霎时间出鞘的利剑,一寸寸逼上猎物的咽喉。

        在那气息下,魏无羡的双腿都有些微微发软,他呜咽一声,只来得及攥紧了蓝忘机的手臂,便感到一双微微干燥的唇瓣极轻地吻上了自己的后颈,唇齿在那上面轻轻流连,寸寸吻过炙热的皮肤,在那上面留下轻软的爱意。在下一刻,猝不及防地,牙齿刺破了那块皮肤,木香铺天盖地涌来。

        魏无羡在那一刹那觉得眼前微微发黑,他像一尾脱水的鱼,倚在蓝忘机的怀中,手在一通胡乱摸索后绞紧了蓝忘机的衣袖,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可与此同时,蓝忘机的木香一点点轻柔地包裹住了躁动的莲,像是此刻蓝忘机珍重地拥住魏无羡一般,无意间抚平了魏无羡心中的所有躁动。

        魏无羡不记得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只记得他几乎失去了意识,瘫软在蓝忘机的怀中,眼前飞闪过一片片白光。再次清醒过来时,蓝忘机的牙齿已经从那处皮肤抽离,可轻柔而细碎的吻仍在那一小片皮肤上反复流连。

         魏无羡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蓝忘机一顿,这才仿佛清醒了过来,慌忙将自己的唇从那片皮肤上剥离。魏无羡的信香已经完全平息了下来,莲香缠绕着雪松般冷清的气息,一点点在魏无羡的每一寸血液中流淌。他舒服地轻哼了一声,翻过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蓝忘机。

        幽幽火光下,魏无羡还泛着潮红与生理性眼泪的眸子格外耀眼,蓝忘机几乎是有些仓皇地移开了视线。

        刚刚情动时那句表白似乎被轻而易举地揭过了章,魏无羡笑着闭上了眼睛,他把脸更深地向蓝忘机怀中埋了些,声音落得轻软:“蓝湛,你给我唱首歌吧。”

        不知为什么突然提及了这个话题,蓝忘机微微一顿,可下一刻,他的手还是拂过魏无羡耳畔,帮他撩起了黏在脸侧的发丝,紧接着,低低的哼唱声在石窟中响起。


        伴随着悠扬缱绻的姑苏调子,魏无羡突然响起的声音柔软得简直像是一句动人的情话,他拉着蓝忘机的衣袖,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蓝忘机的掌心,轻声道:“蓝湛,我好像也很喜欢你。”

        他好像忽然又有些羞涩,用手指搔了搔自己的鼻尖,阖着的眼皮在不自觉地抖动,魏无羡道:“要不然,蓝湛,咱们俩……试试?”



         “我好像也很喜欢你。”

         少年人之间的爱恋像是那天柔软却又无疾而终的春风,在战火与硝烟的弥漫中被撕裂得仓皇,与此同时到来的,是夏季里混合着血腥气息的炙热烈风。蓝忘机看着对面宛如阴曹地府里走来的修罗,看着他身上夜一般黑的长衫,脑海里便浮现出了魏无羡那日在洞底说出的话,也是支撑着他,苦苦找寻了三个月的一簇焰火。

        许下的誓言没来得及实现,便在一场场变故中变成了泛黄的旧事,明明对方的身体上还有木的香气,积攒的点点温情却在方才几乎可以算作激烈的争吵中化作乌有,蓝忘机除了抓着他的手,唇几乎抿成一条细线外,竟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偏偏魏无羡抬了眼来看他,还有些轻快的声音混合着温晁的尖叫声格外刺耳,仿佛刚刚吐出阴冷疏离字眼的那个人不是他,他扬起嘴角,对蓝忘机道:“含光君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魏婴,我们……”蓝忘机闻到了莲混合木的香气,手指上的力气终究是一寸寸松了下来,他隐忍道,“我们单独聊聊,可以吗?”

        魏无羡一瞟旁侧的江澄,蹙起了眉头,他冷淡道:“不必了。”

       长笛轻巧地在魏无羡指尖绕出圆弧,悠悠的语调一点点滑出:“姑苏那种严正刻板的地方,左不过从来是看我不顺眼罢了,含光君,你说,只要能杀了我的仇人,你们蓝家的看法,我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魏无羡敛了笑,他一瞥还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温晁,对着蓝忘机做了个请出的手势:“蓝二公子,你还是先行一步吧,我们江家的仇,我们自己来报。”


        这种冷漠生疏的语调几乎压得蓝忘机呼吸不出,他紧紧望着魏无羡,在就要转身离开前,蓝忘机忽然难得地抬高了声调,有些急切道:“魏婴!你当初和我说的话……”

        “蓝湛,咱们俩……试试?”

        明明不过是几个月前说出的肺腑之言,却仿佛隔了好几世,魏无羡的眼睛不知漫无目的地瞟向哪里,他轻声道:“年少不知事,一时轻狂说出的话,蓝二公子竟当了真?况且,就算是真的……”


        魏无羡顿了顿,笑着望向蓝忘机,一字一顿道:“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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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的死慢的时间线ww

下一章大概还是前世,就是崽崽怎么来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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