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嗲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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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世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忘羡】学习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精怪paro,游隼叽x鹦鹉羡

·外貌是我私设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长成这样子的小可爱orz

·重度ooc预警,ooc都是我的

·感谢所有看文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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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公司中哪个员工来看,蓝忘机都是最符合小说中霸道总裁的那种形象,在办公室时总是一身熨贴笔挺的白色西装,每根打理过的发丝都透露着一丝不苟,眼角眉梢中自敛得是不苟言笑。浅色的眸子流转过时,冷淡和威严一同席卷而来,让人浑身上下都僵硬了三分。


       更何况作为公司的大股东,这本可以每日悠闲在家平躺的人却还是兢兢业业一天不落地守在岗位上,端得是一份严谨的态度,再加上那张出尘的面庞,勾得一群小姑娘动了芳心。可近日来,在她们眼中本应该摇晃着勃艮第的水晶杯品尝法国红酒的蓝忘机,却高调地多了一个和京城中一众老大爷们相同的俗世爱好——养鸟。


 


       对于全体员工来说,每天看着西装革履的总裁面无表情地提着金丝鸟笼走进公司大门的感觉,大概是比看见那笼子里的鸟成精更惊悚的事情。


 


        蓝忘机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来,手上规规矩矩地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蓝忘机的桌子上,目光则不由自主地向桌角瞟去。精致金丝笼门在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打开了,里面黑色的小鹦鹉正耀武扬威地站在桌角,露出肚皮上白白的腹毛,嫩黄色的喙不时地在身上啄来啄去,长长的尾羽敲得老高,看起来不像只鹦鹉,倒像只变了种的黑色喜鹊,一摇一摆间带了点显摆的自傲出来。


       小鹦鹉对眼前这个助理有些印象,见这人巴巴地盯着自己,他便停下梳理羽毛的动作,迈着小短腿的方步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抖了抖翅膀,冲着助理友好地啾啾了两声。小助理被那双滴溜溜转着,盯着自己看的黑眼睛戳中了红心,也不顾自家顶头老板还在一旁看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便想要受宠若惊地摸一摸小鹦鹉那油光滑水的皮毛。


       两根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抢先一步落在了小鹦鹉身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小助理一僵,抬头便看着自家老板面无表情地举着文件,似乎是看得认真,可手上却是用了力气,把不过手掌大小鹦鹉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小鹦鹉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它欢快地落到了蓝忘机身前,讨好似的啄了啄它的手指。


       小助理:“………”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瞥了小助理一眼,早就练成一身本事的助理迅速地理会到了意思,他努力做到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只是在转身离开办公室时心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嚎。


        老板,这鹦鹉还是我替您买的啊!


 


 


       让所有云深员工都想不到的是,要成精的鸟不是在他们老板怀中肩上蹦跶的那只鹦鹉,而是他们老板自己。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鸟雀,若是给他们看到蓝家一族变回原型,一群威风凛凛近半人高的白色游隼站在众人面前,估计八成会吓得瘫坐在地,甲方来了都爬不起来那种,


       游隼本就稀少,白色的游隼更是少之又少,能修炼成人的白色游隼这世上估计也仅有这寥寥数只。故而忙得满世界跑的蓝曦臣难得回到姑苏时,看自家弟弟竟然还是一个人面无表情地过着冷冷清清的生活,终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这种由动物修炼而来的人,平日里与旁人交流都是一少再少,想要寻找人类伴侣自然是难上加难,但看着蓝忘机本就冷淡的性子在一个人的生活中更加沉默下去,自然也不是办法。


         于是蓝曦臣在重新返回国外的分公司时,他看着来机场送自己的弟弟,试探性地问道:“忘机,你不如……养一只宠物试试?”


 


       养宠物?


 


       在初时的愣怔后,这个提议让蓝忘机着实认真地思考了很长时间,空荡荡的院落确实太过冷清,多点活物是个好事,可养些什么也成问题。城中人多养猫养狗,可身为禽类,他自然厌恶极了那些猫狗的味道,思来想去,他把自己的小助理叫来,淡淡道:“帮我买一只鸟。”


       “鸟……鸟?”小助理吓得结巴,小心翼翼问道,“老板,您要养鸟?”


       “嗯。”蓝忘机想,养个自己没修炼好的同类,总强过有一屋子膻气,自己还能与它交流一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将钱夹递给助理,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选个机灵点的。”


       于是,在鸟市里左逛右逛的小助理,一眼就看上了这只试图自己打开笼门,想要自己逃跑的黑色白腹小鹦鹉,那老练的动作几乎让本不知道何为“机灵”的小助理热泪盈眶。他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住了好不容易被小鹦鹉打开的笼门,不顾小鹦鹉在笼子里气得直蹦哒,想要跳上去啄他手的动作,扯着竹笼付过了钱,便殷殷带回到了自家老板面前。


 


       于是,蓝忘机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和一只黑毛小鹦鹉大眼瞪小眼了起来。好像是感到了熟悉的气息,本是一肚子气的小鹦鹉也平静了下来,他试探地蹭了蹭蓝忘机带了些凉意的手指,啾啾鸣叫了两声。


       本来试图和小鹦鹉交流一二的蓝忘机淡淡地摸了摸小鹦鹉柔软的皮毛,冷静想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游隼和鹦鹉,语言不通。


 


 


       好歹也在人类社会居住了好些年,一些大大小小规矩蓝忘机自是懂得的,他知道人类一般养宠物时会给宠物取个名字,可面对一个同类却让他有些不好下手。当晚把小鹦鹉带回家中时,蓝忘机一边帮他准备新鲜的鸟食和清水,一边不自觉地点一点小鹦鹉的脑袋,轻声道:“叫你什么好呢?”


      话一出口,清清冷冷的声音落在空荡荡的屋中,才让蓝忘机感到些许的震惊和不适应,往常若是兄长不在姑苏,这屋子里便从来没了别的声音,剩下的唯有寒冰似的安静。或许是今日屋中多了些啾鸣声,引得蓝忘机的话都多了三分。他抚摸着手下柔软的羽毛,有些不自然地僵硬在原地。


       小鹦鹉从他手底下挣扎出来,抖了抖翅膀,黑豆子似的眼睛里似乎盛满了认真,他抬高了声音冲着蓝忘机叫了两声。


       蓝忘机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僵,犹豫道:“你叫……啾?”


      小鹦鹉气炸了毛,抖着长长的黑色翅膀在半空中盘旋一圈,落在了蓝忘机穿着白衬衫的右肩上,对着蓝忘机的耳朵高声叫道:“啾啾啾啾啾!”


       蓝忘机暗自想到,自己小时候大抵忙着修炼,竟然没时间去学一门外语,可叹可悲,这下子连耳尖也不禁略微浮上一点点醉人的红色。蓝忘机轻轻咳嗽一声,抚摸了一下鹦鹉的小脑袋,又捏了捏他的翅膀,想起刚刚小鹦鹉在空中低低盘旋的模样,便干脆地放弃了给小鹦鹉剪掉翅羽的念头。他看着小小一团鹦鹉,轻声叹气道:“这么小……便叫阿婴好了。”


      突然被定了名字的小鹦鹉一怔,听着那个名字自蓝忘机口中吐出,有些呆呆地看了他片刻,似乎没反应过来一般,半晌后小鹦鹉忽然有些害羞似得将脑袋往翅膀下缩了缩,将自己的脑袋彻底地藏在了羽翼之下。


        这个动作实在有些过于人性化了,让蓝忘机指尖不由得一紧,看着自己侧肩上黑黑的小团子,一个有些奇怪的念头便飘了上来:这小鹦鹉只是当真聪慧得过了头,还是和自己一样,是已有神识,修炼而来?


 


       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小鹦鹉慌里慌张地展翅,从自己肩头跳了下去,大概是起飞时太过匆忙,翅膀都来不及彻底伸展稳妥,不过是肩头到桌面这段短短的距离,小鹦鹉跌跌撞撞地落下去后,在桌面上滚了两滚,摔得细细的爪子都朝了天。


       蓝忘机:“……”


       他一边扶正了晕头转向的小鹦鹉,一边暗自道,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小助理再看到小鹦鹉时,便和首次竹笼中蔫巴巴的小东西完全不一样,而是次日耀武扬威地出现在蓝忘机的桌子上,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白白的胸脯,和背上的黑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迈着方步巡视似得在桌上绕圈。那副模样看得小助理惊掉了下巴,暗想,平日里兢兢业业的蓝总,也会有如此玩物丧志的一天。


       若是这话给小鹦鹉听见了,大概都要替他叫一声冤。今日上午,蓝忘机本已在家给小鹦鹉备好了鸟食和清水,确定家中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后,他正待出门却被一团毛茸茸的黑色小东西撞了个满怀,又是扒衣服又是抓头发,连滚带爬,总算是彻彻底底地黏上了蓝忘机,和他一同出了门,黑色的毛团子蹭在洁白衣领上的模样说不出的嚣张。


       只可惜小助理消息不通达,还是只能把事情放心里暗自腹诽,他一丝不苟地给蓝忘机整理好文件后,回头便看见小鹦鹉正歪着脑袋,仔仔细细打量了桌上摆着的墨水瓶好一会,似乎是好奇得不行,小鹦鹉不加犹豫地便把自己嫩黄的短腿往瓶中塞,沾了一脚黑色的油墨后又蹦蹦跳跳地踩上了蓝忘机面前雪白的A4纸,在上面落下一串花边似的印痕。


      蓝忘机象征性按了按那纸,沉了声音,却带着些纵容道:“阿婴,别闹。”




      小助理听这低沉的嗓音,条件反射似的便是一颤,下意识以为要迎来的是顶头上司的冷脸和怒火,安静了半晌后后,他大着胆子抬头一瞧,却看见蓝忘机轻柔地摸了摸小鹦鹉的翅膀,将那张已经脏了的白纸留给他折腾,自己则取了张新的来,重新提笔写了起来。


       助理本来已经战战兢兢,难得松了口气,没想到那小鹦鹉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扔下已经属于自己的纸张,偏偏要到蓝忘机手下那张纸上又蹦又跳,把自己满脚油墨甩了一桌。


        见蓝忘机已经轻轻蹙起了眉头,吓得小助理胆战心惊地退后了两步,正以为这次蓝忘机是注定要发火时,却见蓝忘机微微叹了口气,他抽出了一张桌子上的湿巾,小心翼翼给眼前的小鹦鹉擦起了腿上的油墨。小鹦鹉被擦拭得舒服,哼哼唧唧抬了抬腿,在蓝忘机的掌心蹭了蹭,发出了两声轻快的啾鸣声。


      蓝忘机蜷了蜷手指,不动声色捏了捏小鹦鹉翅膀上的长羽,小助理这才惊异地发现,蓝忘机的眼睛里竟然难得地化开了寒冰,露出几丝难得的笑意,竟然是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起来。


 


       小助理瞅瞅这个,又去瞟瞟那个,忽然福至心灵,他吞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道:“老板,您这鸟……不是鹦鹉吗?怎么不会说话呢?”


       这两天听惯了小鹦鹉嘁嘁喳喳的啾啾之声,已经完全忘记了鹦鹉还会学人说话的蓝忘机微微瞪大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桌上卧着的小鹦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蓝忘机隐约觉得,刚刚还悠悠闲闲的小鹦鹉,忽然竖直了满身的毛。


 


 


       在专门查询了攻略后,蓝忘机把着火候煮好了鹦鹉偏好的鸡蛋米,里面掺上了上好的墨鱼骨,黑色的硬块已经被细细地磨成了粉末,和软糯的米粒混合在一起端到小鹦鹉面前时,本在专心致志梳理黑色羽翼的小鹦鹉猛地瞪大了黑豆子似的眼睛,巴巴地看了过来。


       蓝忘机从瓷罐中捏出些许摊在掌心,对上小鹦鹉的眼睛时,他不知为何微微涨红了耳朵。在头顶水晶吊灯的明亮灯光下,蓝忘机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面色严肃得似乎要去参加公司的年终报告。他字正腔圆,一字一顿道:“你、好。”


        一切看起来都异常冷静,如果不是蓝忘机手机上那个“鹦鹉话语基础教学”的帖子还在屏幕上明目张胆地亮着,凑在小鹦鹉眼皮底下的话。




       小鹦鹉歪了歪头,凝视着蓝忘机看了好几秒,圆滚滚的眼睛将平时一贯淡然的蓝忘机都要看出两分无措时,小鹦鹉才扇了扇翅膀,嫩黄的尖喙张张合合,这才勉勉强强地叫道:“啾啾。”


        蓝忘机一顿,继续凝视着小鹦鹉的眼睛,吐字清晰道:“再,见。”


        小鹦鹉闭了闭眼睛,生无可恋地拖着声音道:“啾啾。”


        蓝忘机看着明明是毛茸茸,没什么表情的小鹦鹉,全身上下却透露出了一股浓浓的抗拒之情,不禁有些无奈地低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小鹦鹉的脑袋,忽然突发奇想似的,蓝忘机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对着小鹦鹉湿漉漉的眼睛,轻声道:“蓝,湛。”


        小鹦鹉本在百无聊赖地梳理自己的翅羽,闻言猛地僵在了原地,他抬起小小的头颅,一错不错地盯着蓝忘机看了好半晌,尖喙动了几动。蓝忘机本是不抱着什么期待的,看小鹦鹉这动作,反而也怔忪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掌中的米粒,略略不自在地探身前去,看着小鹦鹉开了口——


       小鹦鹉低低地,很小心地叫道:“啾啾。”


       蓝忘机霎时松了一口气出来,虽然他也不知究竟在紧张些什么,看着叫完的小鹦鹉直冲着自己手上的食物扑来,蓝忘机下意识抬高了些手掌,想要阻拦两句,让小鹦鹉待到学会了再吃食物时,却见小鹦鹉看到食物远去的模样,毛茸茸脖子上的翎毛都委委屈屈地耷拉了下来,连湿漉漉的眼睛里也盛满了失望。这受了委屈的模样,瞬间勾出了蓝忘机心中所有的愧疚与懊悔之意。他叹了口气,妥协地将手压低了些。




        眼见着小鹦鹉蹦蹦跳跳地开始享用自己的大餐,蓝忘机忽得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出了问题。


        蓝忘机虽然也是由鸟化人,可毕竟也是第一次饲养鸟类,难免有些手足无措,这情绪不自觉得暴露在了工作之中。一旁的小助理仔细窥着蓝忘机脸色,暗想他大概是因为因为小鹦鹉的事情而纠结万分,便大了胆子好心给蓝忘机提议道:街角公园里有群专门遛鸟的老大爷,他们大概知道的比网上能查到的更多些。




        于是,有当日下班路过街角公园的云深公司员工看到,自家老板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颇为严肃地站在公园的小石桌前,眼神认真而恳切地听着对面一群提了鸟笼的老大爷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


         该员工忍不住捂了眼睛,吓得转身飞奔而逃。




         


         蓝忘机用钥匙拧开了自家大门,打开玄关的灯后客气地让开了门口的路,轻声道:“先生,请进。”


        后面提着鸟笼的老人赶忙迈了进来,刚踏入玄关,便被室内看似简约,实则处处透露着精致的装潢震撼地说不出话,老人下意识看了蓝忘机一眼,摸了摸自己厚厚的,鼓起的口袋。


        “当真如先生所言,”蓝忘机自然能看出他这点小小的动作,目光只是稍稍一顿,随机便若无其事地移开来,他面不改色地领着老人迈入客厅,“这样便能让他学会吗?”


        老人本还有丝心虚,闻言却突然信心满满地挺直了胸脯,他咳嗽一声,举高了自己手中蒙着黑布的鸟笼,眼神中充满了自豪道:“小伙子,我还没见过听了我家鸟儿的叫声后,还学不会叫的鸟!”




         蓝忘机刚刚在公园中被一群老大爷灌输了“会鸟”的知识,即新养来的鸟,若是不会鸣叫,就得找一只经验丰富,鸣声响亮的鸟在他面前鸣叫,好的鸟甚至可以模仿十余种鸟儿的叫声,一番刺激下来,好胜心强的鸟雀自然学会了鸣叫。蓝忘机本是将信将疑,却仍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了那群鸟中叫声最为明亮,变化最多那只的主人。蓝忘机毫不吝惜地塞出去了一大笔钱,连人带鸟一同拉到了自己家中。今日小鹦鹉没有跟着出去,蓝忘机拉开客厅的推拉门,便见一个黑色的小炮弹几下弹跳,直直地打在了自己身上。


        老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亲人的鸟雀,眯着眼睛看了好半晌,才不确定道:“这是……鹦鹉?”


        蓝忘机微微颔首,肯定道:“是。”


        老人:“………”


        老人一时无话,他养鸟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遇见会鸟不是为了学习鸟鸣,而是希望让鹦鹉这么学会说话的,感情也是自己一直会错了意思。本来满腹地信心瞬间少了五成,老人刚有些心虚地擦了擦汗,便见蓝忘机那予人深刻印象的琉璃色眸子还在凝着他,里面莫名透露出许多期待来。那小鹦鹉似乎也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他有些好奇地凑到茶几边缘的鸟笼边上去,围着它踱了好几圈的方步。正要用嘴去掀那黑布时,忽然听到鸟笼中传来几声清绵悠长的鸣叫声。


         小鹦鹉吓得向后跳了数步,慌张道:“啾啾啾啾啾!”


         老人见发了声,干脆上前去揭开那黑布,檀木雕刻而成的名贵鸟笼中,一只皮毛顺滑的画眉正不紧不慢地咂着笼中的清水,那画眉赤棕的身体上横列了几条白纹,眉间也是一块白色的斑点,看起来自是优雅漂亮至极。对面灰头土脸的小鹦鹉睁大了眼睛,啾啾啾的叫声都惊得变了形。


        干!居然有别的鸟在家!




       那画眉也是个会鸟会出了经验的,听着眼前鹦鹉单调枯燥的鸣叫声,画眉优雅地弯了弯脖子,展了展翅膀,发出了“咴——”的一声温柔鸣叫。


         学一学我的叫声吧。




         小鹦鹉已经气得没了动静,直直地盯着那画眉看了好一会,连浑身上下的羽毛都在打着颤。那画眉鸣叫几声后,似乎发现是这种声音行不通似的,他眨了眨眼,重新换了种欢快的鸣叫声,正待再次高歌一曲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猛地冲了上去扑在笼子上,爪子狠狠抓住支架,大有一种决一死战的架势。


         鹦鹉翅膀拍打木笼的巨大声响将笼中的画眉吓了一大跳,一时间画眉的尖叫配上“啾啾啾“的愤怒叫喊,将一旁的两人都看得惊在了原地,好一会,蓝忘机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去扶住了小鹦鹉,他难得微微抬高了声音,急道:“阿婴!”


        正在闹腾的小鹦鹉霎时顿住了,他慢慢地松开了扒住鸟笼的爪子,看着一旁的老人慌忙上来将自己的鸟一把搂入怀中,仿佛突然认识到自己刚刚犯了错一样。小鹦鹉怯怯地抬眼瞟了一眼蓝忘机,往后缩了缩脖子,正待着责骂时,却听见蓝忘机忧心道:“你有没有受伤?”


        小鹦鹉:“………啾啾?”


        画眉愤怒了:“咴——”


        


        跟老人再三道歉后,蓝忘机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了门,虽然小鹦鹉仍是没学会说话,但钱款也是没有少给一分。一番折腾下来日头已经不早,蓝忘机看着在刚刚画眉待过的地方上反复走动,仿佛在巡视自己地盘的小鹦鹉,本来略有挫败的心情忽得又明朗了几分。       


       墙上的挂钟咔哒咔哒响了几声,蓝忘机抬头来看,这才发现已经是九点了。


        小鹦鹉来了不过十余日,蓝忘机的作息却也是变化不小,但早睡早起这一习惯却也是没有改过。见时间已晚,蓝忘机将小鹦鹉放进客厅的小窝之中,备好了充足的清水与鸟粮,便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淡声道到了晚安。正要回到卧室,哪成想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小鹦鹉却忽然激动了起来,拍打了翅膀,一路跟屁虫似的跟在了蓝忘机身后。


        蓝忘机看着小鹦鹉依旧是在卧室门口蹦蹦跳跳,试图冲进卧房时,终于蹙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地捏住了小鹦鹉的翅尖。身为同类,他自然是知道哪里是鸟雀最脆弱的地方,看着小鹦鹉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蓝忘机沉声道:“不能进。”


        小鹦鹉甩了甩另一侧能动的翅膀,有些可怜巴巴地鸣叫道:“啾——”


        一人一鸟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好半晌,蓝忘机终究是妥协了,他叹了口气,轻声道:“若是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就让你进去。”


        还不等小鹦鹉小鹦鹉反应过来,蓝忘机便迅速在他眼前关上了房门,小鹦鹉怔怔地看了那紧闭的房门好一会,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竟然是露出了有些为难的模样。




         十分钟后,蓝忘机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小鹦鹉在门口奋力拼搏了许久,总算是靠着自身那点可怜的重力把门把手按了下去。飞进卧室的小鹦鹉趾高气扬地转了好几圈,几乎将自己白色的腹毛转出一朵花来,这才喜滋滋的往床边飞去,出乎他意料的是,床上空空荡荡,被子也是叠得整整齐齐,似乎还没有人躺过的模样。小鹦鹉在床边盘旋着飞了两圈,这才听到了另一边浴室里传来的淋淋水声。


        他拍打着翅膀飞到浴室门口时,才发现那门并没有关严实,小鹦鹉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用翅膀抹了抹只有米粒大小,几乎看不见的鼻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他努力地睁大葡萄似的黑眼睛,想透过层层水雾看清里面的身影。


        出乎他的意料,里面有的并不是那个修长的人形身影,小鹦鹉看浴室中占地最大的,竟是一个鸟类颇为喜欢的浅水池,里面水汽氤氲,小鹦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那里半晌,才发现那里是有一道身影的。




        一只巨大的白色游隼听到了声响,从水雾中探出头来,琉璃色的瞳孔的折射出的是寒冰似的锋利,钩状的喙中发出猛禽类特有的尖锐鸣声,他展开双翼后,近一人高的长度里每一根羽毛似乎都透露着尖锐的气息,流线型的身体上充满了肉食捕猎者特有的爆发力。


       小鹦鹉怔了一下,紧接着,面对天敌时特有的恐惧感让他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连翅膀都忘了打开,迈着短短的嫩黄色小腿便在浴室里飞快地跑了起来,尖声叫道:“啾啾啾啾啾!”


        干!有老鹰啊!




        蓝忘机还不知道自己被糊里糊涂地定错了种族,看不知怎么溜进来的小鹦鹉,蓝忘机意识到是自己吓着了对方,匆忙在不过膝深的水中变回了人形,他在一旁的衣架上取来浴袍,只简单地地披在了身上,看着在浴室里东窜西跑撞到了墙仍是没有逃出去的小鹦鹉,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把小鹦鹉捉了来,抱在自己胸口慢慢抚摸,轻声道:“阿婴,别闹。”


       小鹦鹉刚刚从见了天敌的慌张劲中缓了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直直对上了一片没有被浴袍包裹住,露在空气中的玉白胸膛。




        干!


        这下受到的刺激比刚刚大了十倍不止,小鹦鹉脑子里闪过一串乱七八糟的念头,刚刚确定了“他是修炼来的”这一条后,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这下着实闹得让蓝忘机慌了神,他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按在小鹦鹉的胸膛处,确定那颗心脏还在强有力地跳动后才勉强放下心来。这下蓝忘机也是不敢再把小鹦鹉放到客厅中去,干脆在自己的枕边垒了个小小的窝,把呼呼大睡的小鹦鹉放了进去,生怕夜间出点什么事情。




        蓝忘机一向浅眠,今日夜里却是睡得极不安稳,先是做了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小鹦鹉变了人形,还是在身边叽叽喳喳地烦着他,让他给自己取一个名字,蓝忘机想着小鹦鹉那条长长地尾羽,脱口而出,那便叫魏婴吧。


        一个梦过去,他又觉得自梦里传来了强烈的窒息感,闷闷地捂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让人喘不上气来。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将蓝忘机硬生生从那个梦中拽了出来,他喘息着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了自己窒息的源头。


        床头的小鹦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发的青年趴在自己身上,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眨着一对漂亮的桃花眼看向蓝忘机,脖子却泛着一点黑暗中看不清的红色,蓝忘机震惊地忘记了挣动,听见青年清清朗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青年道:“你,好。”


        青年道:“再,见。”


        青年眨巴眨巴眼睛,将唇凑近了蓝忘机的耳畔,低低道:“蓝,湛。”


        蓝忘机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连挣动一下都做不到了,窗帘没有严丝合缝地完全拉好,借着淌进来的那点月光,蓝忘机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青年和刚刚从鸟形幻化来时的自己一样,浑身赤裸裸地,压在自己的身上。


         


        蓝忘机低低地唤道:“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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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会鸟的知识来自汪曾祺先生的散文(具体哪一本我也忘了),如果有问题求轻喷orz


没有后续啦,写不出来了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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